祖堂地加租160倍 泥圍菜園村70戶面臨迫遷

屯門泥圍(坭圍)菜園村約70戶居民,早前收祖堂業主找來管理公司加租及更改租約通知,要求他們在8月前簽定新租約,由過往每年年租2500-5000元大幅加租至每月每呎3-3.8元,平均加幅超過160倍。由於現時村內大部分居住的都是老人家,他們將無力繳付每月逾萬元的租金而面臨迫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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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伯家中的龍眼樹

6月新管理公司突大幅加租

84歲的謝伯在泥園菜園村接近四十年,他最初是由大陸偷渡來港,在朋友介紹下,1981年開始向屏山鄧氏租用泥園菜園村一幅土地,在上面耕作和居住。「加租加十多倍,本來千多元一年變成了十多萬一年。最大的希望只是希望他不要改為月租,加租的幅度也小一點。我現在只靠生果金,還有執一些垃圾賣維持生活,自望自己夠食就好。」

謝伯的家園是典型的散村格局,幾十年來一屋一田自給自足,至今仍有種植油麥菜、木瓜、芋頭、龍眼、荔枝等作物。本來平靜的生活,突然被一封信件打破。6月時,新管理公司「森林建設發展」代表地主、派員來到泥圍菜園村,張貼告示表示加租,8月前簽名續租的租金為3元一呎、其後則要3.8一呎,又威脅不簽字的人如果10月23日前不搬走,將要「後果自負」、甚至「連累家人」。村內面臨迫遷威脅的老人鬱鬱不志、茶飯不思。

「三日三夜無睡過,你說艱不艱苦?」祖籍惠州的謝伯昔日是五金工人憶述,當年趕工期間失去了兩根指頭,但為了生計只好頂硬上,亦要種菜維生,好不容易一直捱到今天:「最初周圍找夾板起了一間爛木屋,後來因為白蟻蛀食倒塌,才用鐵皮重建。」他又說,大部分鄰居都是老人家,多年心血都累積在村裡,只希望業主減低加幅,讓老人家們留在村裡渡過餘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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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內出現多幅斥責鄧輯伍祖後代的橫幅

鄧輯伍祖為屏山望族

《基進報導》翻查多份地政總署及土地註冊處文件,涉事地段位於屯門泥圍,該帶土地本來大部分都由泥圍、青磚圍等圍村的陶氏家族持有。不過,屏山鄧氏、廈村鄧氏亦在該帶持有不少土地,而今次涉事的地主「鄧輯伍祖」就是屏山鄧氏的族產。據村民所述,司理過往每六年轉換一次,每次都會調整租金,但從未試過將租約形式由年算變月算。

祖堂地是泛指由一個宗室持有的族產,由族內選舉司理負責管理,一般而言,祖地以祖先命名,由其子孫後代管理。據屏山文物徑介紹,「鄧輯伍祖」的鄧輯伍是屏山鄧氏二十世祖,生於1777年、卒於1831年,其子人才輩出、能文能武、名振廣東,在屏山愈喬二公祠後方,也保留了鄧輯伍的故居。

在土地註冊處的記錄裡,涉事土地並沒有經歷轉手,即是說「森林建設」並非現時的業主,只是業主委託其處理租務問題。森林建設在村內士多及通道設置意見箱和聯絡「鄧先生」的熱線電話,但該電話一直無人接聽。森林建設於2013年成立,註冊地址位於加洲花園,只有一位名為「筡森林」的董事。而「鄧輯伍祖」的司理、屏山鄉事委員會副主席鄧達善,早前亦拒絕回應今次迫遷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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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D130《丈量約份圖》,黃色標示地段為今次涉事地段

祖堂地源自清代 村民無地權卻有屋權

將1898/1979年的DD130《丈量約份圖》及《集體官契》配對,鄧輯伍租的土地並不相連,被坭圍陶氏、和豐街李氏的土地所分隔。新界地權源自清代「永業權」制度,即地主享有永久業權,後來英國接管新界後則改為「土地國有」,1899年,殖民地政府成立田土衙門處理清朝的地契問題,在1905年前持有白契(沒有官府印章)、紅契(有官印、曾向縣政府納糧)的祖堂或人士,在測量新界土地後重新進行田土登記,並將資料記錄在《集體官契》內。

當年祖堂向非原居民出租土地時,理論上是將田土業權租出,並容許村民自建房舍或耕寮。當政府在1982-1984年進行寮屋登記時,只會將居住、生活在寮屋的人士進行登記,而不是登記地主的名字;而申請興建的永久屋亦是樣情況。因此,村民居住的土地確實由祖堂所擁有,但土地上的寮屋或永久屋卻由村民擁有。

在規劃方面,泥園菜園村被規劃作「住宅(丁類)」用途,在《分區規劃大綱圖》中,形容菜園村「已建有很多作住用及鄉郊工場用途的臨時構築物,規劃意向則是將現有的臨時構築物重建作永久建築物。

村民現時組織關注組,在鄉事及議員斡旋下,希望減低加租幅度。不過能否成功,似乎前面還有許多未知數。

村民現時組織關注組,在鄉事及議員斡旋下,希望減低加租幅度。不過能否成功,似乎前面還有許多未知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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