橫洲黑幕事到如今,村民已輸到無得輸。政策寫過太多次,書又出埋,再寫得多都無人想再睇。
並非覺得自己偉大,反而是覺得自己渺小。搞學運到搞社運,缺乏生活經驗的組織者,被批評是少爺兵也不無道理。被迫走上運動前線的街坊,面對置家機器的壓迫、也像一般人一樣面對生活壓迫。剛好今日走過了5年,仍然堅持當日的信念和意志。
楊屋新村已拆到村不似村,推土機即將開入永寧村和鳳池村。接下來進入很個別和很瑣碎的討論,而這一段路,往往會聽到最多難聽的說法,家園、生活的意義會被踐踏到體無完膚。
然而通過每一次行動,見到珍重土地的人總被欺壓,還是會不斷提醒自己存在的必要;這種存在,是為了回應和兌現自己心中所想,對土地公義的捍衛和決心。

橫洲不是最後一條村,未來的土地運動,還需要更多人更投入去參與,這並不容易。參與不等如有回報,努力也不會有好結果,更多鄉村將會面臨比橫洲更艱鉅的維權之路,失敗的機會也很大。
可是為自己相信的價值而付出,再受到村民堅毅意志感染而持續參與,仍是有其意義。
因為所謂熱情,如果是為了朝向一種期待必然得到的結果(比如說權力、名聲或利益),那種熱度反而有限。或許為了某種即使徒勞無功、還是想拚它一回的生命想像,比如那位挺著削瘦身子獨自為同婚平權奮戰三十年的祈家威先生。正因為徒然,熱情才有了一種超越工具理性和世俗價值的純粹性,不為什麼,只為了發出純粹的光、燃燒純粹的熱。
但願你們一方面擁有這般徒然的熱情,一方面更能夠聆聽自己與他人失敗的聲音,深刻理解任何個人的困頓、如何跟群體和體制的問題緊密關聯,甚至可以說,練習欣賞失敗本身、而不僅是拿它當成功的對照組,複述諸如「失敗為成功之母」這類看似接受挫敗經驗、其實卻是肯認爭勝的功利邏輯。衷心盼望,你們都能溫柔善待異己他人,尤其是失敗的異己他人。
社會學的所有知識,都應該是一種對失敗者、包括「自己不喜歡的自己」的體貼包覆,以及彈性指引。那是一種掙脫「非如此不可」的權力治理與爭勝意識,給出「別樣也行」的另類生命想像與生活實踐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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