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鞍山綠化地改劃申述昨日(7月12日)結束,動筆一刻(13日凌晨)仍在等待城規會公佈最終決定。有結果前,也簡單總結經驗,以及窺探城規戰場的最新脈搏。
在城規申述前, 馬鞍山村關注組 已通過訪問、文獻查閱準備大量相關資訊,然而今次申述的關鍵、委員關注點是:今次改劃徵收的「半山」和礦場有一段距離,即使公眾認識到的110礦洞或與礦務遺址相關建築都不收回,但這些鄉村、村民同礦場又是否共生?到底承載著怎樣的歷史?在馬鞍山村山頂區生活的大多是外省人,半山大多為潮洲人,潮洲人為主的村落很多,這條鄉村又有甚麼獨特性?
從城規委員以至發展局常任秘書長甯漢豪口風,加上林鄭近日不再堅持開發郊野公園邊陲地帶的發言,似乎回應到這些問題,確實有可能令奇蹟發生。
這些問題連同最近面臨收地的小欖新村問題,也折射出政府現時對於鄉村發展的視覺:如果要被保育的村落,應該如同鹽田仔、荔枝窩一樣有豐富而獨特性強的人文及建築遺跡,馬鞍山村符合這些條件,只是需要更多佐證;而如果像小欖、井上等歷史建築不多,也沒有承載獨特的故事的村落,暫時仍未有甚麼守村的板斧。

對我來講,村民的居住權不應因為失色的生活經歷就可以被侵犯,可惜城規會這個平台,規劃專員講明不會做社區影響評估;而交通、環境等問題,都以超出草根能力範圍的技術語言處理;委員即使想「幫手」,民間最有力的資訊,就是搜羅最仔細的民俗資料。
上星期四代表關注組發言時,很簡短回顧了礦場由日治時期開採、到冷戰期間日本因韓戰特需外求礦源,日鐵與大公洋行的合作,使馬鞍山成為日企在戰後首個海外的商業據點。
在馬鞍山村工作過的人、因為謀生而見證歷史的人和他們的下一代、他們在鄉村維持的生活方式,正正是承載著這一段香港和在香港工作的人,在冷戰格局下的身位、與世界的關係。
這些故事需要更精準地表述,在週四申述後,關注組捱幾日通宵、再找來支援者上山為老村民重做訪問,針對被委員提到的問題收集更精準的生活紀錄。令到最後一日的申述,更立體地呈現了半山和礦場的關係。
亦有一個場景令人深刻:村民提到以往礦難頻生,礦場都有定期悼念活動;委員廖迪生問到儀式現時是否仍有維持,互委會主席黃生斬釘截鐵地表明在礦場倒閉後已經停辦。這種對事實與歷史的尊重、不會為了守村而「吹大」某種儀式,值得一些從事鄉村或社區工作的團體、群體、支援者學習。
城規申述戰告一段落,無論結果如何,馬鞍山村關注組、互委會及支援朋友,放棄三日謀生時間和薪金提出合理的保留理據;同時整合大量資料,也剛好重新地闡述自己鄉村的歷史一遍。
放手年輕村民去做、年長村民支援,兩個世代互相配合全力護村的努力,打出問心無愧一仗之餘,亦為馬鞍山村歷史再寫下重要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