農產品銷情下跌 農民自營銷售點奮力自救

最近菜站的生意每況愈下,有農友出其他團體組織的農墟時,也面臨銷情慘淡的情況。我們本來打算5月母親節、佛誕假期重新舉辦農墟,場地亦已安排,但有農友憂慮生意不理想可能要退出。

這種情況大致可以歸納幾個原因:首先是晚市恢復有限度堂食,令到需要買餸煮飯的人一下子減少;而本地菜在價錢和產能上,競爭力都不及大陸菜,餐廳一直對使用本地菜,都抱持審慎態度。

其次是香港整個社會本來對農業就不支持,雖然在個別政治主張下,本地農產品被演繹為對抗主流的一種「工具」,例如支持本地農產品、提高自給率就可以減低外來依賴;但事實上本地農田以及農業人口,能夠創造的自給率根本無可能滿足上述的政治目標(已另文討論)。

第三則是冬季的盛產期已過,蔬菜種類較少、葉菜又未及接力,不過這是每年必然出現的情況,跟市況不完全有關。

作為農墟組織者,未能準確判斷市況,也算是一種失誤;如果在更早時考慮到市況及觀察到坊間的風向,或許會選擇另一個時間搞墟。當然,由於場地已經安排好,我們會為包括自己在內的農友,盡最大努力去宣傳。

這種強調本土價值的論述在某段時間確實能情緒勒索部分消費者,但卻無力將消費者的生活習慣轉化。本地農民因應時令種植,大部分受歡迎的作物都不會全年種植;「不時不食」始終停留在虛浮的倡導,而沒有植根在太多人的生活中。

另外是在農地碎片化、農業被營造為某種生活方式的年代,大多數農場都沒有/無法選擇大量生產及銷售的方向,必須依賴教育或休閒,作為主要的收入來源。

但這個做法,既無法用盡農田的產能,亦加強了公眾對農業的浪漫印象、期許或要求農場產出多種類的作物,但每個品種的產出都很低,客人買完一次、都未必可以買第二次。

而在專注產銷某幾個品種農作的農場,雖然產量相對較高,但就因為選擇少,同樣令到消費者卻步。結果是無論行休閒或產銷之路,消費者都無法被留住。

所以,如果大家真心認同農業在香港有需要存在,社會就應該要更出力支持專注進行產銷、或者加工的個體自耕戶。而同時,農戶也需要通過協作,盡量做到不撞菜之餘又互相補位,建立維持一個穩定供應、有固定客群的銷售平台。

舉個例說,我自己的農田今季只種植了用廣受注目的白龍王粟米,而在農民市集和菜站,不能只有粟米銷售;而在未有粟米的時候,檔口也要維持出菜,必須協調農場其他農友繼續生產不同作物穩固客源。

這種協調工作,在香港其實比較少進行,多數農業團體或NGO所舉行的農墟,都沒有很嚴格地協調生產;NGO通過團體的名聲及歷史,以及慈善團體或社團法人身份,能夠容易地與不同的大商戶建立關係取得場地,亦容易令農戶信任。不過是即使農墟成績不理想,NGO其實也沒有甚麼損失,自然也沒有動力去介入協調甚至做宣傳。

而我們雖然並非以社團法人,但在過去受花農所托的推廣工作,以及組織幾次農墟、農資分享及政策倡議工作,建立了一個小型的網絡(或具農會雛形的小組織),裡面的農友多數以生產面向。由於我們同時亦是生產者,相對比較接近農友的立場,能夠理解各自的生產模式如何協調。

有一些農業的推動者或倡議者,沒有與農夫一齊承擔和面對風險,令到無論是倡議或實作,都與農友實際需要和市場有所脫節,甚至令農墟看起來只是商場/場地的宣傳手段,農夫出墟無利可圖,淪為大商家公關工程的佈景板。

這種情況是一種警剔,而我們換取信任的唯一方法,就是自己都要同時生產出優質且有一定產量的農作物。對業外而言,我們要成為被認同能夠自行生產的農民,才能被場地夥伴和消費者信任。

而對農友來講,我們建立的銷售平台或農墟,搞手同時都會賣自己的菜,一齊承受可能出現的風險,才能令同業信任,繼而才有下一步協調的可能。

雖然生意淡薄,阡陌之間將會繼續營運星期三、六的油麻地菜站,同時亦會於5月8-9日於太子界限街8號 取社商店復辦農民市集小型農墟,銷售牛潭尾、林村、上水的農作物及加工品,當中也會銷售自己種植的白龍王粟米。